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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述我们自己的故事专栏(四)|亦兄亦父 精神家园

发布日期:2020-09-10    作者:     来源:     点击:

编者按:为更好地展现广大离退休教职工的精神风貌和丰富多彩的退休生活,进一步推进文化养老工作,为老同志搭建交流沟通、资源共享的平台,离退休工作处于20206月10日开设了“讲述我们自己的故事”专栏,面向广大离退休教职工征集有关“亲历往事、奋斗历程、故乡回忆、家风传承、人生感悟、岁月留痕(人在旅途)、健康养生”等等各方面的原创作品。通过积极约稿,现已收到作品数件,现将逐一为大家展示,敬请欣赏:



作者简介:

杜希成简历:杜希成,男,1954年10月出生,1976年8月参加工作,1973年2月入党。历任山东省水产学校养殖科团总支书记,山东省水产学校学生科副科长,校团委副书记、书记,山东省水产学校学生处主任、党支部书记,山东省水产学校副校长,烟台大学海洋学院副院长、院党委副书记,烟台大学学生处副处长,烟台大学机电汽车工程学院党总支书记。2014年10月退休。

亦兄亦父  精神家园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——撷取农村生活20年的深切记忆

我出生于1954年10月,至1974年下半年被选拔推荐上大学离开家乡,20年间绝大部分时光在农村老家度过。我大哥杜希勤,1932年8月生人,年长我22岁,长兄如父,他不仅年龄似我的父辈,而且对我成长的扶持和影响也恰似父亲、甚至远远胜过父亲,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,他就像一棵大树,不仅给我们全家挡风遮雨,撑起一片天,更是我人生路上汲取力量不断前行的精神家园。



我大哥1948年2月读小学当儿童团长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1949年正月不满17周岁就积极响应党的号召,在村里带头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。之后,他随部队辗转南下,从南京乘火车至武汉、又乘船逆流而上至重庆,先后做过第二野战军新闻处通讯员、警卫连警卫,西南军区军械部保管员、保卫干事,在重庆兵役局工作两年多,支援过川西藏区民主改革,参加过剿匪;1958年8月转业,被派到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县工作,历任县人民银行行长、计划委员会副主任等职,经历了“三反”五反”“四清”“文革”等政治运动。1975年,为照顾身体不适的大嫂,调到四川省新都县农业银行工作,历任副行长、行长,直至1994年离职休养。



自从记事起,我就被笼罩在军属家庭、光荣人家的幸福光环下,优越感十足。回想起来,当时农村生活非常艰辛,加之我少年时代家庭曾先后遭遇多起坎坷与不幸,都因为有我大哥这棵可靠的大树支撑与呵护,弱化了我对生活窘迫、精神煎熬的感觉,一直心态阳光、充满热情、精气神十足。



我的老家在平度南乡东杜家村,老宅在村子最南头,五间正房、三间西厢,西厢半间作猪棚、连着猪圈,正房与东邻居山墙连接,庭院东墙则与其合二为一,西边院墙临街,院门朝南,门外迎着一棵老枣树,东侧还有一棵老枣树和一棵国槐树,这三棵树都有上百年的树龄;庭院内有一棵梨树,一棵樱桃,两棵石榴和一窝芍药花。虽说房舍低矮简陋、都是土坯麦草搭建的,但配上这样一些花木后,人们还是感觉这是一座屋舍俨然的农宅。

我出生时,家里有奶奶、父亲、母亲和新婚不久的二哥二嫂,三个月后二嫂给我们家又添了一丁,取名“全兴”。那时大哥在重庆,直到1957年2月才结婚。1957年夏季大哥在去马尔康赴任前第一次回家探亲。在我遥远的记忆深处,依稀记得大哥那帅气靓丽军人的形象、气质与风采:瘦高的个子,雪白的衬衣扎在黄色军裤里,脚上穿一双黑色皮(凉)鞋,笑容可掬地坐在院子门楼外与叔叔大伯父老乡亲们拉家常。深切记着他带回来的几样物品:一对形状一样、圆形带盖、一大一小、中间有红绿黑三道彩带的竹篮和三个那个年代十分珍贵的玩具:一架银灰色小客机、一辆迷彩色坦克和一辆红色小汽车。奶奶做主将三个玩具分别分给了我、全兴和我三叔家的弟弟。我分到了那架飞机,非常珍重、爱不释手,大都在家里玩,观赏时多、推行时少,玩后细心专处存放,直到1974年我来烟台上学后再回去才不见了其踪影。大哥这次返乡探亲,应该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相聚在老家小院最美好最温馨的一段时光,全家团聚,其乐融融,时光虽远,宛在眼前。非常遗憾的是由于当时条件所限,没能留下全家福等照片。

1958年,家中生活遇到了困难,二哥二嫂带上两个儿子去了东北,几经周折与磨难,一年后二哥在黑龙江省绥阳林业局幸运地找到了正式工作。二哥二嫂走后的1958年秋天,农村集体吃食堂,母亲在食堂做饭崴了脚,父亲的老胃病犯了,两个人躺在炕上都动弹不得,每到食堂开饭时都是我拎着大哥捎回来的小竹篮去打饭。记忆中我打饭不排队,直扑领饭处、动手自己拿,按母亲嘱咐的品类和数量不多拿、也不少要,拿完了再给也不要,逗得大伙都在笑。

1959年正月,我随母亲应约迁移户口到了马尔康帮大哥大嫂看孩子(他们已生育了第二孩)。一年半后,由于形势所迫(已经出现了国家经济困难的迹象),我和母亲于1960年仲秋又返回了老家。深爱的奶奶已于半年前因病离我们而去;1963年正月敬爱的父亲又因胃病而过早地撒手人寰,享年才54岁。

父亲离世,使我们的家庭生活急转直下。父亲生前到生产队干活能挣7、8个工分,他还养蜜蜂、会修鞋,起早贪黑、下雨坏天忙活着点,家里不缺零花钱;母亲是小脚妇女,生产队劳动只能挣5、6个工分;当时的我,差9个月才满9周岁。父亲走了,孤儿寡母失去了依靠,娘儿俩心里非常落魄。大哥写信来宽慰母亲说:有他和我二哥在,天塌下来由他们顶着;开导母亲要坚强、要往开里想,要增强生活的信心;鼓励并激发我要顶天立地做个男子汉,要求我要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,并承诺上大学由他供应我。大哥还约合我二哥分别寄钱,大哥拿大头还清了为料理父亲后事的借款。从父亲去世开始,大哥大嫂省吃俭用按月给我们母子俩寄钱,每次一般10块,春节或遇事还要多寄些,感动得母亲过意不去,每年秋后收了花生,她都要步行往返24华里到公社邮局去寄几斤花生米,对大哥大嫂略表一下心意。

福不双至,祸不单行。父亲去世后的这一年夏天,阴雨连绵、积涝成灾,我家正房的西山墙和西侧院墙连同整栋西厢房全部坍塌。一座上好的宅院一夜之间变得残垣断壁、废墟一般。更让我们全家尤其是大哥和母亲难以承受的是,1969年11月惊悉二哥因病去世,撇下了三男三女六个孩子。大哥在照常资助我和母亲的同时又开始关顾二嫂一家,经常写信关心慰问,多次寄钱帮他们渡过难关,并于1970年6月同大嫂携一家五口回老家探望,给二嫂寄去路费邀她一并回家,当面开导安慰、共商排解远虑近忧。在大哥的支持、鼓励、激发和帮助下,我们地处西南、东北、山东三处、一共十四口人的一大家子顺利地走过了那段难以忘怀的峥嵘岁月。



回首过往,正是在大哥的激发和鞭策下,我在父亲去世后似乎一夜之间成长了很多,较前更加用功学习、积极向上,更加通情、明理、勤快了;放学后剜野菜喂猪,割野草喂羊、喂兔;回到家,或抱柴草、拉风箱帮母亲烧水煮饭,或扫园子、垫猪圈,从不袖手游闲。记得在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,我从大伯母家找来一辆长久闲置的木轮小推车,简修后用它帮着母亲搬运东西;11岁开始用“秤杆”拔水方式浇菜园,12岁往家挑水吃,利用星期天和麦秋假期到生产队挣工分,夏收捡麦穗,秋收割地瓜蔓、拾地瓜、捡花生,每天挣2-4个工分;秋收后直到下大雪之前,约同长我两岁以上的伙伴、每天清晨早起、到野外远坡、顺着沟边河沿拖着大铁耙搂草,用其烧水做饭,生成的草灰沤粪效果极佳,攒粪多、顶工分多,年底生产队分配核算可以少缴口粮弥补款。1968年到生产队干活我挣半劳力工分,1969年9月初中毕业回家劳动开始挣整劳力每天10个工分。1970年7月被安排到大队副业干活,从看机磨、倒面袋、弹棉花、压榨油,到当出纳会计,干了一年半多,1972年被推选回生产队当了队长。

由于家庭出身好,根正苗红,加上自己也特别努力,肯吃苦有干劲、精气神足,小学二年级全班我第一个加入中国少年先锋队、任中队长;1969年10月全村同龄人中第一个加入中国共青团;当生产队长出色又积极上进,1973年2月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;接着人民公社党委批准我为村党支部委员,当年6月,县人民武装部批准我为村民兵连连长。1974年下半年被层层推荐选拔上大学,成了文革中第三批工农兵学员。那时上学不缴费,学费、住宿费、伙食费全免。但是计划经济定量供应、添粮买票和零花钱等还是得有人供给。我的花费等大都是大哥寄给,他兑现了当初的承诺。

而今我已年逾花甲,大哥大嫂也都已到耄耋之年,回首在农村生活20年点点滴滴,特别是在父亲去世后的近12年里,一路走来,我走的每一步几乎都离不开大哥所给予的物质上的帮助,精神上的支撑、宽慰与滋养。想想当年,特别是在那祸不单行的年代,每当我遇到坎坷或困难,最难忘:当我陪着夜雨中的母亲望着被涝雨冲垮的厢房、院墙无奈叹息落泪时;当我结伴起早外出搂草、挑着死沉的“草坨子”数着步子往家赶路,又饥又累,十步一停、百步一歇时;当我蹲在地里、拖着麻木了的腿脚锄禾苗、清瓜墩,盼天晌、望天黑时……是大哥那些教导、鼓励我的话语时时在耳畔响起,“要顶天立地、做个真正的男子汉,要坚强,要坚持,要不懈努力……”,支撑、激励我学会坚守,坚定地走好人生每一步。

“饮水思源。”谨以此文表达我对大哥大嫂的诚挚感激之情,感恩他们在我成长过程中最急需的时候所给予的支撑、帮助和策励!
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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